&esp;&esp;原本在陆玉预想中,至少也要半月后,毕竟从青州到长安路程不短,没想到尚书令府这般快速。
&esp;&esp;马车里,&esp;陆玉叮嘱善舟,“还记得我告诉过你什么吗?”
&esp;&esp;善舟点头,“记得。”陆玉整理她的衣服,“没关系,不用紧张,实话实说就行。”
&esp;&esp;官署廷审所。
&esp;&esp;京兆尹坐于正中,手两旁是京兆少尹和司录参军,负责记录和研判。余回父母和秦尚书令居于左侧,刘博士陈讲师也在同一侧。陆玉陆启飞烟在右侧,陆启飞烟手上戴着镣铐,以防提出牢狱时逃跑。
&esp;&esp;隽武见人都到齐,开口,“诸位,今日廷审余回一案。”
&esp;&esp;“嫌疑人陆睿上前来。”
&esp;&esp;善舟看看陆玉,陆玉点头。善舟上前,“陆睿在此。”
&esp;&esp;“本官问你,余回死亡当日你在现场,是也不是?”
&esp;&esp;“是。”
&esp;&esp;“本官问你,余回死亡当日,现场除你之外,还有第二人吗?”
&esp;&esp;“没有。”
&esp;&esp;“本官问你,你与死者余回既然有过过节,是也不是?”
&esp;&esp;“是。”
&esp;&esp;“你承认是你杀了余回吗?”
&esp;&esp;“我没有。”善舟否认。
&esp;&esp;“案发当日,你为何会在案发现场,在死者身边?”
&esp;&esp;善舟如实道出。
&esp;&esp;隽武道,“报案人上前来。”
&esp;&esp;陈易之来到善舟身边,与善舟并列。
&esp;&esp;“报案人陈易之,你报案当日对陆睿有所质疑,怀疑余回之死是她所为,如今是否有翻供意向?若要翻供,请提供详细证词与口供。”
&esp;&esp;陈易之摇摇头,“无。”
&esp;&esp;“你可还有其他要补充的吗?”
&esp;&esp;“无。”
&esp;&esp;隽武点头,示意陈易之退下。
&esp;&esp;“陆睿师长上前来。”
&esp;&esp;刘博士上前。
&esp;&esp;“余回生前曾与陆睿起争执,此事为真吗?”
&esp;&esp;“为真。”
&esp;&esp;“可有斗殴?”
&esp;&esp;“无,当时学生们都在,把两个孩子拉开了。”
&esp;&esp;“也就是说当时有斗殴倾向,但未发生。”
&esp;&esp;“是……是吧。”
&esp;&esp;“你可还有其他要补充的吗?”
&esp;&esp;刘博士想了想,“无。”而后隽武示意他退下。
&esp;&esp;隽武问善舟,“据报案人所言,当日你在死者遗体身边,无一丝恐惧,反应不合常理。本官问你,是否是因为你杀了余回故而无恐惧?”
&esp;&esp;善舟道,“我父镇守边境,刀枪搏杀不足为奇。我三叔九王之乱死守梁阳,杀敌万千。陆家不是普通文士,文可辅圣上安天下,武可上马定乾坤。我自小在这般的环境长大,生死有何可惧?”
&esp;&esp;陆启眼色欣慰,飞烟握了握他的手。
&esp;&esp;善舟此番言论是有说服力的,隽武未再多问,示意善舟退下。
&esp;&esp;“因尚书令府要求青州令史验尸,安门里官署不曾参与,请青州令史提交验尸册案。”
&esp;&esp;青州令史上前一拜,将册案正本呈交隽武,用抄录的副本呈报。
&esp;&esp;“青州令史封诊。男尸,死者少年男性,皮色白,身长五尺一寸,于长安学宫后苑仰卧,无利刃伤。观口胃,有长期服药习惯,腹部有灸疗痕迹,身虚体弱。颈上有淤痕,手掐所至,淤痕手印细窄,观其形非成年人所为,死者张口胸滞,死因明确为窒息。”
&esp;&esp;陆玉攥紧了手,望向正中的京兆尹。
&esp;&esp;余回父母低泣,神色悲戚。秦尚书令亦是悲痛不已,“如今死因分明,证词俱全,凶手已在此,还请京兆尹为我外孙主持公道。”
&esp;&esp;隽武一边听呈报,一边翻完了详细册案,“如此看来,已无甚疑点。”
&esp;&esp;“陆睿,你可知罪?”
&esp;&esp;善舟惊惶,眼神求助陆玉。陆玉道,“且慢。”
&esp;&esp;“虽是如此,但如何证明,死者脖颈上的淤痕是陆睿所为?”
&esp;&esp;秦尚书令冷然道,“安梁王是听糊涂了吗?方才陆睿已经说的很清楚,案发当日现场只有她和余回二人,这是她亲口承认的。若非是她,还能是谁?”
&esp;&esp;陆玉没有理秦尚书令,望向隽武,“京兆尹,我请求将死者遗体带来,印证他脖上手印是否是陆睿所为。陆睿就在这里,一验便知。”
&esp;&esp;“余回身体有恙,是学宫都知道的事情,按陆睿口供所言,若是事先有其他人对余回做了掐颈,受到惊吓后在面对陆睿时疾病发作死去也并非没有可能。我怀疑验尸册案的真实性。”
&esp;&esp;秦尚书令驳斥,“陆睿本就是杀人凶手,为掩盖自己行径,撒谎也不是没有可能。”
&esp;&esp;陆玉丝毫不退让,“那秦尚书令动用青州令史又是何意呢,长安并非没有令史,要论有异,还是秦尚书令多些。”
&esp;&esp;隽武略略思索,“虽是嫌疑人,在未彻底定案前,按大魏律令仍有权利为自己辩白。安梁王说的不无道理,秦尚书令不如将令孙遗体带到官署一验。验中,便坐实陆睿罪行,未验中,官署自当再行调查,还令孙真相公道。”
&esp;&esp;秦尚书令面沉如水,“我孙遗体已送往青州落叶归根,算时间,也将到青州了。”
&esp;&esp;陆玉蹙眉,眼色锋锐。“这么急着送外孙回家,秦尚书令是要掩盖什么吗?”
&esp;&esp;“竖子休要污我清白。杀人者,人恒杀之。无谓狡辩抵不过铁证如山。”秦尚书令不动如山。
&esp;&esp;“尚书令言重了,何来铁证如山?”
&esp;&esp;气氛一时僵持。
&esp;&esp;外头,有人声打破沉默。尚书令府有人急见秦尚书令,神色仓皇匆忙。隽武允其进入。
&esp;&esp;来人匆匆在秦尚书令耳边说了什么,秦尚书令一竖眉,怒形于色。
&esp;&esp;“什么!”